时间的对面

最近没事的时候，突然想起家里面有一个箱子，装满了很多过去的照片，于是就找了出来，想要翻看一下小时候的照片。箱子很大，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很多照片。我捧起一堆，慢慢的插齐，然后一张一张的翻看。里面大多都是我和弟弟小时候的照片，无忧无虑。也有不少妈妈、姥姥姥爷年轻的时候的照片，或是其他我不认识的人。

翻过了我和弟弟的无忧童年，妈妈的青春，姥姥姥爷的昨天之后，我被一张照片所吸引了：那是一张老人的照片，有着中国传统农民的装扮，有些单薄的体格坐在一直更加单薄的高凳上，手里拿着的烟头，仿佛依然还在燃烧，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补丁，诉说着衣服的陈旧，比衣服还陈旧的，是那张被岁月所深深刻下了一道道沟壑的脸庞。在这片“土地”一般的脸上，有着一对凹陷的眼镜，好像格外深邃和淡定。眼睛里面好像有许多故事，好像有很多不是我能够读懂的深意。

我问了我的姥姥，她说这是她的公公，也就是我姥爷的爸爸，我的太姥爷。

关于我的太姥姥，我见过她不少的照片，大多都是她一百岁之后一次记者采访时照的，甚至我有和她的和照，那是的我也有四五岁了，却全然没有对她的印象。

而关于我太姥爷的照片，我却只找到了这一张。

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却也无从考究，只是这张并不是黑白照片，却也至少是一二十年前的照片了，照片背后粘着的报纸碎片也已经泛黄，印着“巴拿马反对派拒绝参加……”等字样，后面的字也不知去向，自然也不能求得照片的年份。

我好像记得姥姥曾近说过，姥爷的家境也曾宽裕过，但这也要是姥爷小时候的事了。

照片上的老人显得苍老、瘦弱、朴实。

我想到是竟是清朝统治、民国动荡、抗日战争、土地改革或是文革种种。

老人的眼神里面有着我所不能理解的深意，我也许永远不能理解。

家里有一张老床，我从小便睡在上面，这是太姥爷年轻的时候找人打的，床身依旧粗壮、结实，只是床面的藤条有些松了，仿佛能保存到永远。

我躺在床上看着照片，仿佛躺在时间的对面。